北京初冬的夜风裹着细碎的冰碴子，李国安把领子又往上提了提。执勤手电筒的光柱扫过银杏公馆3号楼时，他第三次注意到702室的窗帘没拉严。那道三指宽的缝隙里透出暖黄的光，在深灰色大理石外墙上割出一道伤口。

监控室里，老张正往保温杯里扔枸杞。"李队，又看那画家呢？"他啜了口茶水，"要我说，这新搬来的林小姐确实古怪。上周三她家垃圾袋里..."

李国安没接话，调出过去七天的监控记录。画面快进到凌晨两点十七分，一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刷卡进入3号楼。电梯里的摄像头拍到他按了七层，却在六层提前出来。这人刻意压低帽檐，但右手虎口处青色纹身像条盘踞的蜈蚣。

"这是第七次。"李国安按下暂停键。显示器蓝光映着他左脸那道疤，那是退伍前在缉毒行动中留下的。

次日上午九点，保洁王姐在垃圾房拦住他："李队长，你看看这个。"她抖开黑色垃圾袋，一件沾着褐色污渍的男士衬衫掉出来。李国安用镊子夹起衣领，Burberry的格纹衬里缺了一角，残留着熟悉的香水味——和他在林雪晴画室门口闻到的一模一样。

当晚巡逻时，3号楼传来玻璃碎裂声。李国安冲进消防通道，在七层拐角处踩到支口红。香奈儿丝绒系列58号，林雪晴前天签收的快递。安全出口指示灯把他的影子投在702室门上，门缝里渗出断续的呜咽。

第二天物业办公室，经理把辞退通知拍在桌上："业主投诉你擅闯民宅！"李国安摸出U盘插进电脑。监控画面里，陈文涛拽着林雪晴的头发往墙上撞，满地散落的画稿上全是狰狞的鬼脸。

"这是金鼎集团陈总？"经理声音发颤。视频最后三十秒，纹身男举着铁艺台灯砸向陈文涛，林雪晴扑过去时血溅上摄像机镜头。

李国安起身扣好保安帽，金属帽徽擦过那道疤："帮凶和见证者，我选后者。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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